阿酌嘻

【宽景】商讨

        一顿饭吃的欢喜。吃完后,还待再叙。小景对着王宽说:“王大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  这雅间有一隔间,正好两人可以单独聊。四人大眼瞪小眼,手捧茶盅。衙内元仲辛指了指隔间,赵简一瞪,两人没了动作。可是这隔间好似隔音不太好,再加几人都会武,里头说的话听得不少。

  小景内心复杂,见到王宽既喜悦却又难过。小景眸子里掩了一层雾,抬首看王宽,欲泣不泣。王宽见小景不知她心中藏了事,只觉失而复得,一把揽住了小景,深深拥住。“小景,如今我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”

  小景埋在王宽胸口,眸中的泪还是忍不住流了,用呜咽的嗓音回应:“王大哥,我也好想你。”

  不一会儿,王宽的衣襟湿透了。王宽无奈笑了笑,小丫头啥时候这么爱哭,又觉得心中甚甜。他捧着小景的脸,用指腹将她的泪一一擦干。他宠溺看着她,四目相对,小景却眼神闪躲。王宽觉着不对,“小景,你曾答应过我,有事不再瞒我的。”

  小景抿嘴,头低了低,像做错事的学生:“王大哥,我不瞒你,我本就想和你说的。那日,李公公接我进宫给我看了官家写给我的信。官家在信上说,三月后,高丽访宋,派的炤王爷独女珮景。为何派女子来宋?目的不可而言,且官家言明,此番正来宋的我是来和亲的。”小景很是绝望,为什么天不遂人愿?若真是来宋和亲,怎么也不会是王大哥。

  王宽脑袋短路,只觉得一时接受的信息太多。稳了稳心神,理了理小景的话,刚听到那一段话就只听进了“珮景和亲”,脑袋就如炸了般嗡嗡作响。“小景,你先别慌,我也不慌,我们一起冷静想想。官家说的高丽三月访宋,派的珮景。你不在高丽,又如何派的你?”

  “王大哥,我来开封,本是避难。府中除我父王母妃再无人知晓,一直对外称我有疾。而此次却派我出访宋,极为蹊跷,官家说父王被诈,难道是我在宋被人知晓?”

  “此乃疑点之一。其二,小景你可写信给你父王?和亲之事是否属实?”

  “还未,我在宫中没有办法寄信。随处都是官家的人,我不敢妄动。但,我在宫中已写完信,劳烦王大哥帮我交给郊外石头村金氏人家。”小景握了握拳,终于直视王宽,像下定了决心,“王大哥,我已在信中言明了我们的关系。父王向来疼我,我有什么要求他一向同意。我与他说,我与你已私定终身,希望父王成全。”说完后小景满脸通红,却又想到什么,冷却了下来“可是,王大哥,若是父王都无法挽救当前的局面,我不能弃国家于不顾。”一想到,以后会嫁给他人,小景就觉得人生再无意义而言,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?以前,她从未想过这些,如今这些事却来的这么快,让她猝不及防。

  王宽握着小景的手从未松过,他何其有幸遇见她。她一个人在这些日夜承受这么大的压力,尽力找到解决的办法。他今日才发现,他喜欢的女子,有着这么不同的一面。“小景,你相信我,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解决。你会是我的新娘,不可以有别的想法。”王宽温厚的手掌一直握着小景,小景点点头,他从未骗过她,她信他。很多年后,小景偏头看身旁的人,抚他的眉,到底是何缘故让她这么信他呢?明明是个死局。想着想着手游移在他的脸庞,身旁的人抱着她,“小景,睡了。”

  敲门声而至,王宽牵着小景出了里间,外面坐着的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二人。梓铭进了门,对着小景说:“郡主,时辰不早了,该回宫了。”

  小景咬咬唇:“啊,这么早,就要回去了。”

  赵简抱了抱小景:“回去吧,再晚些,不安全。以后我们找机会来看你。”

  小景恋恋不舍地和众人打招呼,深深看了王宽一眼跟着梓铭出了雅间。王宽一路随着,看着她戴上帷帽,下了楼梯,上了轿子,往那最繁华的地方远去。

  赵简几人无言,那对话听得八九不离十。他俩怎地就这么坎坷,偏偏横亘的是两国之交。他们也没问王宽到底想的什么办法,既然他说有,就信他。若是需要我们,自会喊我们。

  那夜,王宽没有回七斋,回了王府。书房中,王宽与其父禀明此事,并言明非小景不娶。官场多年的王大人,眉头紧锁。两人商量许久,仍是和王宽最初想法差不得多少,王宽修书另王大人也附一封。若是,炤王爷确认了小景和亲之事,且无法挽回,那只能再走官家这条路。王宽与小景说的信誓旦旦,其实自己也无几分把握。就这般悬着心无数个日日夜夜,等来了炤王爷的回信。炤王爷只言王兄虽是我挚友,可王公子无功名加身如何娶的我女儿?况,我与赵兄商讨,我女儿和亲宋,却不可能赐婚给一个普通之人。王大人一看信,脸青黑,这珮兄当年就说话难听,如今还是这般,将我儿扁的一无是处。转头一想,也是,我儿无官身,凭的什么让官家赐婚?可我儿还在秘阁,不可能轻易脱离。苦思冥想后,携王宽进了宫,求见官家。

  “哦?王爱卿,求见有何事?”

  “臣携犬子来见官家,是为求娶炤王爷珮景郡主”王大人与王宽跪于殿下,恭恭敬敬。

  官家早收到炤王爷信件,两人相交多年,在他独女事上定不会为难与他。况且,小景这孩子他瞧着喜欢,而皇室又无合适人选。若是遂小景的意,两全其美,就是嘛,这小子过了州试,还未考省试就被陆观年挖走了,尚无官身。之前派小李子查探过王宽品行,太学中皆是赞美他的,的确不错。不过,还得看看这胆识如何:“王宽?”

  “草民在”王宽腰背挺直。

  “哦?起来回答朕的问题。珮景郡主乃炤王爷掌上明珠,你一介草民凭什么配的上珮景郡主天人之姿?”这几年,官家看着小景长大,难免当做自家小辈看待,当然觉得自己的小辈怎么都好,别人稍有一点瑕疵都配不上她。

  王宽腰背挺如松,不卑不亢:“王宽今日是草民,却不是一世是草民。王宽待郡主真心,不敢有一丝做假,王宽会倾尽全力让郡主过的舒心。”

  官家沉吟,不油嘴滑舌,不卑不亢,是有君子作风。语气诚恳,这才是令他最动容的原因:“如此,那就证明给我看看。高丽访宋,仅有三月就会到开封。若你两月之后的省试入选,之后的殿试令我满意。你想的我自会成全。若是做不到,免谈。”

  “谢官家”

  官家摆摆手让二人下去,而后又补了一句:“以后,让王夫人多来宫中陪陪郡主。且王宽不用再去秘阁。”

  王大人和王宽退出殿中,王宽欣喜,王大人又何不是?可还是严肃地对王宽说:“莫要高兴地太早,进省试可不是简单的事。”

  王宽点头,自己平时虽还会看《九经》之书,却还是落下很多。回府中修书两封,一封与小景,一封与元仲辛等人。

  第二日,王夫人递牌子入宫,进兮颜殿见小景。小景与王夫人行礼,王夫人连忙扶起小景。这次王夫人看小景的眼神又不似上次相见,更是热切。小景招呼梓铭给王夫人沏茶摆茶点,王夫人递于小景两封信。厅中只有王夫人与小景,小景打开信件,父王短短回了几句:吾儿,和亲之事是真,父王对不起你。此番你母妃也会随访,至于王宽之事,想娶你还得看他本事。小景看完,悲喜交加。从未想过母妃会随访宋,几年未见,小景甚是想念父母,终可相见,自是欢喜。可我与王大哥之事,父王摸不清态度,定是给王大哥提了什么要求。小景想问王夫人,又想着先看完王大哥的信再询问王夫人不急。她踌躇几时,瞄了王夫人一眼,她正静静品尝茶点,似是感受到小景看过来,对着她和蔼一笑。小景红着脸低下头打开了王宽写的信,小景很少看到王大哥的笔迹,此次书信让她更是欢喜,他的字有如李白那句“时时只见龙蛇走,左盘右蹙旭惊电”,温文尔雅中不失风骨,想着要把这封信好好藏起来。

  小景,几日不见,思之如狂。愿这般漫长的日子可以早日过去。那日你与我说和亲之事,我与你说我会妥善处理,现在已处理的差不多,请你信我。日后,我母亲会常常去宫中陪伴你,若你有想做些什么,可托我母亲帮忙。宫中,外男不便出入,恐怕我们许久都见不了。若你想我,可写信托与我母亲转交给我。在宫中,一切小心,若被人欺负记得与我说。

  小景看着短短几句话,阅了一遍又一遍,里面包含太多,她真是越来越爱哭了,悄悄用杜鹃帕拭了拭眼泪。平复好心情后,与王夫人攀谈。她很好奇父王到底给王大哥提了什么难题,王大哥也不与她说。她思索许久后,还是出口问了:“伯母,你可知晓近日王大哥都在忙些什么?”

  王夫人失笑,小姑娘还是被宫中规矩拘的,问问题都拐弯抹角,宽儿估计没和小景说清楚,有些事还是瞒了她。“小景,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。你父王提出,得有官身方可了事。你且不用担心,再过两月的省试宽儿会得功名的。从昨日,宽儿便在书房苦读。”

  小景拽帕,“可,王大哥还在秘阁中,怎么考功名?”

  “官家已经和陆掌院说清楚了,以后王宽不再是秘阁中人。”

  小景皱眉,“伯母,我是不是害了王大哥?让他放弃了他喜欢的事。”

  “小景,勿需多想。宽儿一心报效国家,以前在太学中,是想走官途。后进秘阁,只不过觉得也是报效国家的一种方式。如今,又转向官途,不过换回以前的方式。况且,他喜欢你,不付出点东西怎么可以?”

  小景感谢地看着王夫人,王夫人对她真好,知道她顾忌这些,为她讲的清清楚楚。王夫人摸了摸小景的头,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藏不住事。王夫人在兮颜殿呆了许久,打算告辞。小景让王夫人且等等,一人去书房中捣鼓许久,出来时多了一封信,娇怯怯地让王夫人转交王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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